这只狗长相可爱,毛茸茸的身体,圆鼓鼓的脸,大眼,性格也温顺,但它时常喘不过气来,患有皮疹,容易得眼部炎症,有的时候还会痛苦地在地上抽搐。它生病了吗?或者因为衰老?都不是,原因是它是一只“人工选择”的纯种狗。
人工育种与自然选择的角逐
在生存竞争中,那些更能适应环境和能留下更多后代的基因和遗传特征会被保留,相反,劣势基因和遗传特征会被淘汰,这是“自然选择”。
“人工选择”指的是人类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定特征的动物,如某种颜色、性格或者大小,会选择有这些特征的动物让它们交配(可以不分物种),通过育种、繁殖,一代又一代地改造,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特征的动物。
比如,波斯猫是在16世纪左右,由喜马拉雅猫和安哥拉猫杂交,经过多年的提纯繁殖而培育出来的。
以细小的体型、大眼睛、特别大的耳朵为特征的吉娃娃,是于19世纪由美国引入墨西哥当地的原种犬,再与其他犬种混合交配而成的,一开始只有短毛型的品种,之后借由与蝴蝶犬之类的犬种配种,诞生出长毛型吉娃娃。腊肠犬是德国、法国和英国猎狗和铁利亚的混合种,等等。
一般,我们见到的宠物狗,都是人类经过很长时间的杂交育种而来,它们的样子已经跟它们的祖先狼相去甚远,长相很萌,性格乖巧,深得人们的喜爱。然而,你知道它们为了迎合人类的审美需求,所付出的代价吗?
被病痛折磨的宠物
在世界各地,最受人们欢迎的是纯种狗(同一种类的狗交配的后代),但遭受着病痛折磨的种犬,有四分之三也是纯种狗。
比如,一种叫做查理士王小猎犬的纯种狗,当你摸它们的脖子和脑袋时,它们会害怕地往后缩,这是神经性疾病的前兆——脊髓空洞症,病因是这种狗的头盖骨过小,装不下它们的大脑,最终导致神经性损伤。这种疾病的疼痛感就跟人类感觉到的那种被挑断筋骨般的疼痛相似。所以即使轻微触摸,都会引发剧痛。平时症状很轻,但一发作它们就痛苦万分。这一疾病是这一犬种的主要遗传疾病,按照保守的估计,至少有数千只小猎犬正在遭受这种疾病的折磨。而拉布拉多犬有眼疾和关节问题,金毛犬得癌症的几率很高。骨癌、呼吸困难、怕热,这些是大型纯种狗容易遇到的问题。像腊肠狗、吉娃娃等小型纯种狗,又很难自己保暖,还得忍受膝盖和髋关节脱位的问题。哈巴狗、斗牛犬等鼻子很短的狗,很难快速奔跑,因为它们不能得到足够的氧气。那么,为什么它们会这么容易得病?
这是因为纯种狗的后代可以稳定地遗传其亲代的所有特征,包括体型、耳朵、毛色等,而两只不纯的犬,可能会生出完全不同的幼犬。出于对某种狗的喜爱,人类往往会选择近亲繁殖。现在,所有的纯种狗都是近亲交配的结果,它们或多或少都会得一些疾病,过度近亲繁殖会导致它们免疫系统低下,患上各种先天性遗传疾病,最终甚至会导致其无法繁殖。
一些宠物猫也有跟纯种狗一样的遭遇。在网络上,有一个新浪微博大V——“回忆专用小马甲”,他有两只宠物,一只是萨摩耶“妞妞”,另一只是折耳猫“端午”,凭借着写微博记录这两只宠物的生活点滴和萌照,“回忆专用小马甲”成为网红。
端午脸圆眼大,非常可爱,它还有一个特点:耳朵向前倾。正常的猫咪耳朵都是立着的,耳朵向下折或者向后卷,但端午的耳朵向前曲折,并指向头的前方,为什么呢?
这是折耳猫的共性,由于基因突变,耳朵软骨部分有一个褶,使得耳朵向前弯折。不仅是这样,折耳猫天生患有遗传性骨骼病,还会有很大风险患上呼吸系统疾病、心脏病等,它们的体质非常弱,这些病是由猫本身的遗传缺陷造成的,会一代代遗传。正常情况下,经过自然选择,折耳猫会被淘汰。然而由于人们喜爱它们乖巧的性格和漂亮的长相,经过人工繁殖,现在这种猫在一些国家依然是“热宠”。
慢慢沦为工具的其他动物
虽然需要忍受许多遗传性疾病,但毕竟宠物狗、宠物猫被人类视作“灵魂伴侣”,享受到了非常好的待遇。相比之下,另外一些“人工选择”的动物,境遇就悲惨得多了。
在感恩节这一天,吃火鸡是一个习俗。由于人们爱吃火鸡胸部的肉,火鸡的胸被培育得特别大,现在最大的人工养殖火鸡比野生火鸡大三倍,大部分的重量聚集在胸部,这使得火鸡靠腿很难站稳。由于雄性胸部太大,它们不能飞行也没法交配,所以,人工养殖的火鸡只能通过人工授精繁殖。
人们对牛肉也越来越挑剔,都希望牛肉尽可能多瘦肉,为此,育种者创造出了一个怪异的物种——蓝白花牛。这是一种肌肉生长抑制素基因突变的牛,因为肌肉生长抑制素失效,以至于相对于骨骼来说,它们的肌肉非常发达。
一头成年的雌性蓝白花牛重达800千克,公牛可能重1200千克。普通牛犊出生时体重为30千克,而蓝白花牛牛犊在出生时通常体重为45千克。由于雌性蓝白花牛肌肉发达,生殖通道很小,小牛很难顺利通过生殖道,如果不实行剖腹产,小牛和母牛都会死亡,剖腹产是蓝白花牛唯一的生殖方式。
现在,除了人工授精可以使得人们很容易地得到大量自己想要的某种动物,还有一种更先进的育种方法,那就是遗传操作,只要从有一定特征的动物那里提取基因(但不一定是相同物种),放置在某个动物的基因里,这个动物就能呈现出科学家想要的特质。
比如,三文鱼的DNA经改造后,体重会在短短18个月内就长到适合屠宰的3千克,较一般三文鱼的3年成熟期要短许多。
而美国怀俄明大学的科学家把一些蜘蛛DNA转置到山羊的DNA后,诞生了一种“蜘蛛羊”,这种山羊产出的羊奶经过提炼、干燥后变成与蜘蛛丝质地一模一样的丝绸,而这个遗传操纵导致产丝的蜘蛛产下了山羊的卵子。
可以想象,人类将来还会创造出更多更怪异的物种,来满足人类的需求,但当这些动物完全地沦为了“工具”后,或许大自然生态平衡又会被人类再一次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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