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因车祸导致头部严重受伤,陷入昏迷状态。住院几天后,他才醒过来。一位医生首先向彼得介绍了自己,并问了他一些问题,彼得回答了自己的姓名、生日及车祸细节。医生认为他的记忆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当医生离开他等再次回来后发现,彼得不再认识她了,也不记得她所说的话。医生判定,彼得因车祸得了顺行性遗忘症——一种无法产生新记忆的失忆症。
这是怎么导致的呢?要想理解这个,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记忆是如何形成和存储的。
大脑如何存储记忆
记忆是大脑的一项重要功能,它依托于一个非常复杂的神经网络,将所见、所听、所感等信息,去掉一些无用的信息后,大脑会把这些经历先变为短期记忆。大约30秒后,大脑会把短期记忆发送到一个叫做海马体的区域。在那里,短期记忆会加工为长期记忆,即产生一种特定的神经通路。
海马体只是长期记忆的临时场所,长期记忆会转存到大脑的各个区域中。通常来说,记忆的内容是什么,决定了它存储的位置。例如,词语句子会存储在语言中枢的布罗卡氏区和韦尼克区,而数学公式可以在大脑的后面区域里找到。
科学家们曾认为,海马体是整个记忆的家,但现在他们知道此区域主要负责产生新的记忆。如果你的头部受损,就像彼得那样,使得海马体无法正常工作,那么就没有新的长期记忆能存入大脑中。
海马体还有一项重要功能,就是告诉我们记忆存在哪里,就像目录表那样。如果海马体出现问题了,我们就不能找到存储在大脑中的记忆。我们有时会遇到话到嘴边却想不起来的情况,这可能就是海马体在拼命地搜索记忆,但却没有找到导致的。
一些办法可以帮助大脑更好地存储记忆。例如,如果将一个新人介绍给你,你可以通过不断重复说来帮助你记住对方的姓名。重复可以使词语在短期记忆中保持更长的时间,提高了它们变为长期记忆的机会。
造成失忆的因素很多,也很复杂,有生理原因,也有外部原因。
外因性失忆症
外因性失忆症主要有两种,即顺行性遗忘症和逆行性遗忘症。
就像彼得那样,患有顺行性遗忘症的人无法存储新的记忆。旧的记忆仍存在,但是你无法记住刚才发生了什么。存储新记忆的功能,可能需要数天、数月或数年才能恢复。但即使恢复了此能力,你无法回想起那些还没有变为记忆的经历。造成顺行性遗忘症的原因,除了头部重创以外,药物、某些心血管疾病也会导致无法产生新的记忆。
与顺行性遗忘症相反的则是逆行性遗忘症。逆行性遗忘症是对过去的事情遗忘了,新的记忆还是能够形成。各种作品最喜欢拿这种失忆症当题材。例如,在美国作家丹·布朗的2013年出版的小说《地狱》中,主人公兰登教授就遇到了逆行性遗忘症。与彼得不同的是,他某天醒来后,回想不起来事件之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但新发生的事却能记住。
在书中,兰登教授的记忆慢慢地恢复过来了,他怀疑被人下了药,可能是苯二氮䓬类药物。现实中,苯二氮䓬类药物的确会产生这种效果。这种药物是一种镇静催眠药,会削弱人的记忆力。但随着药物从身体代谢出去后,记忆会逐渐恢复。
另外,重创、中风以及酗酒等,都可以产生逆行性遗忘症。如果真的发生的话,你通常会失去事故发生前一段时间的记忆。你仍可以存储新的记忆,而你丢失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恢复过来。
还有一种外因性失忆症只是记忆被压抑,将记忆隐藏到大脑深处。
心理压力、事故、药物滥用等能导致人会无意识地压抑某些记忆。现在,科学家们还没有找到对此症状的物理解释,它只是被认为是一种生存机制,保护自己不受这些记忆的伤害。被压抑的记忆仍隐藏在大脑中,如果他们想接受治疗的话,患者通常会把被抑制的记忆找回来。
生理性失忆症
生理性失忆症主要是人的生理原因造成的,如童年失忆症。这种失忆症是自己大脑剔除了先前的记忆。
在生命最初的几年里,我们的大脑在不断地发育和变化。大部分人都不记得2~4岁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是因为大脑在发育时不会保留那些记忆。所以,你回忆不起很小时候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另外一种生理性失忆症就是老年痴呆症,表现为大脑老化,记忆损失。
许多人变老后,都会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即老年痴呆症。这种症状会慢慢削弱大脑的重要功能,随着病情的发展,一些记忆也会逐渐失去。
现在,科学家们搞清楚了老年痴呆症背后的部分原因。2016年,来自美国加州大学的神经学家发现,老年痴呆症患者的大脑中,一种叫做KIBRA的特殊蛋白质无法正常发挥作用。KIBRA能帮助大脑保持记忆。神经元需要使用一些神经递质通信,在神经突触那里,KIBRA可以帮助受体检测到信号。KIBRA出现问题,这可能导致了神经连接被削弱,结果人就不能回忆起经历过的一些事了。
最近,一些科学家发现光遗传学有能力找回丢失的记忆。光遗传学是结合了遗传工程与光学,来操作个别神经元的技术。在小白鼠身上,科学家们成功地激活了小白鼠大脑里凋亡的神经元和神经通路中的记忆。在未来,医生也许能借此来帮助那些老年痴呆症患者找回丢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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