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总是不按照我们的意愿来发展变化,当尝试去理解自然现象时,我们常常被物理学定律所限制。这会使我们打退堂鼓?完全不会。利用我们的聪明才智,我们可以变通一下物理学定律,甚至用一个定律去克服另一个定律。接招吧,宇宙!下面我们举一些例子来谈一谈。
小于绝对零度
定义温度很简单。火是热的,冰是冷的,在冷热之间设置一些间隔就可以了。
是什么使得火比冰更热呢?19世纪物理学家威廉·汤姆森,也称为开尔文男爵一世,给出了答案。他把温度与动能联系起来:在热的系统中,粒子运动更加剧烈,冷的则不剧烈。根据开尔文温标,自然中最低的温度将是粒子完全不运动的时候,这就是绝对零度。由此看来,把一个系统降到绝对零度以下是不可能的。
但是,科学家却发现,开尔文温标完全可以降为负值,也就是说,负温度可以存在。这是怎么回事呢?要是根据温度的严格定义,你就会发现温度不只是依赖于粒子的平均动能,它还依赖于能量如何分布,即混乱程度,或者称为熵。具体地说,一个系统的粒子数守恒和体积不变时,温度与系统能量的变化成正比,与熵的变化成反比。通常,系统的熵总是随着能量增加而上升的,因为能量升高,粒子运动得就会激烈,无序度就会增加。所以说,温度是正的。
但是有些系统却在能量达到一定值时,熵的变化会变得十分小,而温度与熵的变化成反比,这说明此时的温度异常之大,快接近正无穷大了。但如果能量继续增加,其熵反而会减少,这样根据温度定义,你得到的结果将带个负号,也就是说它就具有了负温度。所以说,具有负温度的系统不过是比正无穷大温度更热的系统。所以说,达到负温度的系统比其他任何具有正温度的系统都要热而不是冷,而且若和具有正温度的系统相接触,热量会从负温度系统转移到正温度系统内。
负温度一直只在理论中存在,直到2013年,来自德国的物理学家利用激光操纵原子,成功使得这些原子具有了负温度。
当然这其实有点欺骗性。绝对零度仍然代表着一个系统可具有的最低能量,只是开尔文温标并不总能表达这一点。
跳动在量子禁忌之地
泡利不相容原理,从名字上看它可能在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但其实它很重要:它使得普通的物质为啥会这样。这个原理是奥地利物理学家沃尔夫冈·泡利在1925年提出的,说的是原子中不允许有两个量子状态完全相同的电子。这样,原子中电子不是随意地拥挤在一起,而会形成一个有规律的分布结构,这可解释为什么具有不同数量电子的原子具有不同的性质。没有泡利不相容原理,各种化学元素就变得没有区别了。
这个原理甚至可以应用到天体上。宇宙中十分致密的天体,例如白矮星,之所以没有在自身的引力下继续坍缩,就是泡利不相容原理阻止了电子完全挤到一起。另外这个原理不只是适用于电子,而是适用于构成所有普通物质的粒子,例如中子、质子等,这样的粒子统称为费米子。同样,宇宙中的中子星没有继续坍缩,是因为泡利不相容原理阻止了中子完全挤到一起。
看起来要打破这种原理,得需要极端的情况。但是在2003年,来自美国科罗拉多大学的女科学家德博拉·金和她的同事发现,在温度很低的情况下,泡利不相容原理也会变得不灵。当温度很低时,两个费米子可以结合成一个具有玻色子性质的“费米子对”。而玻色子,例如光子是不遵循泡利不相容原理的。所以这些费米子对都可以进入相同的量子状态,形成“费米子冷凝物”。所以说这时泡利不相容原理就不再适用。
德博拉·金制成了一个包含40个钾原子的费米子冷凝物,它们被冷却到比绝对零度刚高出一点时的温度,然后让它们在磁场下结成对。虽然这时的费米子冷凝物不遵循泡利不相容原理,不过如果你把费米子对拆开的话,它们还会遵循泡利不相容原理。
压榨不确定性
1927年,德国物理学家维尔纳·海森堡提出了著名的不确定性原理,认为粒子的位置与动量不可同时被确定。粒子位置的不确定性越小,其动量的不确定性就越大;反之亦然。类似地,粒子能量的不确定性越小,则与描述粒子相关的时间参量的不确定性就越大;反之亦然。
尽管这叫做不确定性原理,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它设计出精确的测量仪器。例如测量引力波的仪器。引力波是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重要预言之一,它其实就是时空本身的涟漪。要想检测到引力波,我们可以让激光在相距很远的镜子之间来回穿行,引力波通过时,会引起这里时空的改变,进而影响激光的路径。检测到这种变化,我们就可以认为检测到了引力波。
有些人认为,由于引力波可能十分微弱,想要检测到这种变化,那么可能会受到不确定性原理的影响。但事实上,这里有一个漏洞。不确定性原理说,我们知道粒子的一个性质越多,那么知道另一个性质就越少。为了检测到引力波,我们需要尽可能知道撞到镜子上的光子有多少(其实就是能量的多少),那么根据能量与时间的不确定关系,我们只需要把光子抵达镜子的时间变得更加不确定,那么撞到镜子上的光子的多少就变得更加确定了,这样检测引力波的仪器的精确度就会大大提升。位于德国的GEO600引力波探测仪就是利用这种思路不断提高检测精度的。
这里还有一个难题,引力波引起的变化很微弱,物理学家得想尽办法排除所有干扰。其中世界各处的地震,都会振动镜子,产生的干扰完全可以覆盖掉任何信号。尽管采用各种手段,但是低于1赫兹的振动很难去除。这意味着那些低频的引力波很难探测到。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引力波探测器放到太空中。欧洲航天局计划在2034年把被称为eLISA的引力波探测器放到太空中。eLISA由3个卫星构成,把它们摆放成等边三角形并围绕太阳运动。每一个卫星都会向旁边发射激光束,以此来测量引力波引起的时空变化。三角形的每一边都长达100万千米,这足以探测到许多在地球上探测不到的引力波。例如,大质量黑洞的合并,不管发生在宇宙何处,eLISA都将会探测到。
超越光速的尝试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表明,没有任何东西运动的速度可以超过光速。如果一个有质量的粒子运动的速度小于光速,得需要无限多的能量才能加速到光速;但是根据相对论,假如有一个粒子运动的速度超过了光速,你也不能把它的速度降到光速以下。这被称为“光速屏障”,小于光速的一边和大于光速的一边是不相通的。
有些现象好像突破了光速的限制。我们知道,超音速飞机突破音障时会产生音爆,这是因为飞机的速度超过了音速。同样,宇宙射线在水中穿行时,也会产生类似的“光爆”,这说明宇宙射线的运动速度超过了光速,但是这是在水中,它只是超过了水中的光速,并没有超过真空中的光速——一个终极障碍。
宇宙边缘的星系远离我们的速度应该超过了光速。然而这是由于宇宙本身不断膨胀引起的,它并没有真的违背相对论。因为相对论中所指的速度,是局部区域下的速度。
但是有个东西看似真的超越光速了,那就是量子纠缠现象。当你测量纠缠粒子对中的一个,不管它们相距多远,都会瞬时地影响到另一个粒子。这似乎就是超越了光速,但是如果你尝试利用它们来传递信息的话,你还会受到光速的限制。
尽管我们可以突破许多物理学定律的限制,但是好像是完全不可能——不管是粒子还是信息——都无法突破光速的限制,超越光速的尝试目前看来还没有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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